Dear

Dead

人一輩子就是這樣吧

注定有著生老病死

端午的前一天

沒意外的話

應該是母親的婆家

一群人在包粽子  親戚們互道寒喧的日子吧

早上矇矓間醒來

門外透進來的光線下是一個人影

「阿公去世了」母親這麼說著

剎那間還傻在當場

睡不足6小時還有點小賴床

可能腦海裡還沒清楚的接收到這個訊息吧

走車上路

到了醫院

進入眼簾的是潔白安靜的急診室

耳邊些許收到一些儀器數字跳動的音符

記的很清楚左邊算過去第二張床

米色的布簾似乎想掩飾些無奈

外婆、母親、阿姨圍繞在床的兩邊

外公的側臉是這麼的熟悉又不熟悉…

小學時

父母工作比較忙

帶小孩的工作常常是由外公外婆代勞的

每到外婆家

心情往往是很開心的

或許是外婆學佛的關係

屋子裡充滿的是祥和的氣息

外公那時是很健康的

雖然話少了一點 但總是笑臉迎人

記的他最喜歡煮一鍋麵線  沾點香油 就能吃的很愉快了

在外婆家時

上學是絕不會遲到的 反而還比開校門的管理員早到

清晨的霧氣把早起的些許陽光染濁了

印象最深的那次上學

坐在外公的檔車後座

總是能比別人先一步聞到早晨的氣息

中學

去外婆家次數少了

偶爾回去

看到的常是外公躺在床上的背影

喚了幾聲  回答著什麼聽不大清楚

聽外婆說  外公得了老人痴呆症

記憶力不大好 說話和反應也慢了

大學幾次回去

聽說外公外婆已經住進療養院了

ㄧ方面要照顧病情

ㄧ方面還需要有人互相關照吧

外公外婆都相繼動過幾次手術

外婆手術後良好

外公卻一直大病小病纏身

那ㄧ次在療養院見面

外公坐在屋外的搖搖椅上

四周是人造的庭園景觀

配合著十分安靜的晨間時光

很美

看著外公打了個招呼

只是笑了笑

八成不認得我了吧

轉過頭去

踏上歸途

回頭望了望

沒想到是生前看他的最後ㄧ眼了…

急診室的護士

拿著幾條管子往垃圾桶裡丟

應該是心臟驟停 用的氣管插管吧

裡面好像有點水氣

轉頭看到外公的面容

並沒看的很清楚

眼看著天花板

痛苦狀  張大著嘴巴

或許他過世前也有段痛苦的掙扎

母親鎮定著用手托住他的下巴

好像是有種說法  嘴巴開著會”吃子孫”(台語)  還要用東西墊著

接著遺體送到太平間

就有法師開始唸經了

母親打著電話找叔公

打了老半天聯絡不到人

打給了一個長輩問電話

耳邊傳入的聲音讓ㄧ向堅強的她哽咽了

或許其他長輩都極力的說服自己

也是時候了 這樣也比較安詳

但是理性也會不敵感性

回首過去

有誰能不動容的

凌晨時分

光從雲隙間透了出來

想必那道光的源頭

就是天堂了巴

Dear grandpa